曲線文化的價值,第一層在於兩頭蛇式的解讀均可自圓其說,但如果再提升要求,可以有兩個考慮方向。其一是在兩頭蛇式的迷霧下,其實創作人是否真的打算讓觀眾各自閱讀感覺良好離場便了事。是的,我認同朗天所云觀眾認同的對象,逐漸由孫紅雷轉移到古天樂身上,但那絕不是一種廉價的「還是香港好」之本土至上式情意結。《毒戰》有趣的地方乃先以銀河一貫的方式去處理內地緝毒隊的成員──專業、不尚交談、隊員默契深厚,驟眼看來是從任何一齣銀河作品中走出來的團隊,只不過改為操普通話而已。而在以林雪為首的香港七人幫中,可謂一反警匪團隊在銀河作品中的幹練傳統,既馬虎兒戲(由打火機通訊器到駁火時的潰不成軍)又貪心衝動(林雪主張 high risk high return)──古天樂顯然是與別不同的一人。我認為杜韋組是蓄意去寫古天樂的成長,他的成長在於三番四次面對死到臨頭的窘境──唯其死到臨頭,此所以在他身上的潛力才得以逐步出現驚人的爆破釋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