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夜....手術房外老伯伯的那一句話

老伯伯, 口罩, 心情, 眼神

隨著手術房外的電子告示欄劃過了，某某病患手術完成轉至恢復室的顯示後!!
八個小時緊繃憂心的心情!!慢慢的一點一滴的鬆懈下來!!爾後不久醫生徐徐的到來，
帶著我們到了一旁的會議室，討論著手術的結果與未來的安排，儘管他戴著口罩，
卻不難從眼神中看出術後的疲憊，由衷的至上萬分謝意時，
他也是只是輕描淡寫的簡單回應了一句(別客氣了，這是我的職責)!!
望著他慢慢離去的白袍背影心裡頭其實是充滿著無限的感激!!

釋懷後的放鬆心情伴隨而來的是如同侵襲般的睡意，看了看
時間已過了午夜的子時了，平時就很寧靜的醫院，頓時更像是提升層級般的化為了寂靜，
手術房外的等候區依舊還是有著好幾位的家屬，正在等待著電子佈告欄的通知!!慢慢的
我的睡意戰勝了我的意志，就像周遭等待的幾位家屬一樣，雙手環抱在胸前底著頭
依靠在那不算舒服的椅子上!!

不知過了多久??電梯那冷冷的樓層報音，細細的劃破了當時的寂靜，
隨著聲音的來源望去，電梯裡走出了一位白髮蒼蒼的老榮民伯伯，手裡提著一個恰似裝著
棉被的袋子與一個旅行用的小行李箱，用著不算急促的步伐往手術房的大門方向前去，
到了閉住的大門後他放下了手上的東西，不算大力的敲了幾下大門後，
嚷嚷著說道:某某病患人是還在裡面嗎??
或許伯伯不知道旁邊有個服務鈴吧??門開了!!一位護士走了出來先是問了下伯伯什麼事情??
只見老伯伯操著外省腔音的問道:那個某某某是不是在裡面阿??還在動手術嗎??
可能是因為還有事情要忙吧??護士有點浮躁的回應了他，外面有電子佈告欄妳去看一下!!
說完後就進去了!!

等候區的家屬多半因為伯伯剛剛的嚷嚷都醒來了，當下大家也沒什麼負面的情緒，
或許因為他是位老人家所以都能體諒!!之後老伯伯帶上手邊的東西往等候區走來，將東西
放在自己座位的左右兩邊，坐了一會後又走到了大門敲了幾下，只見門開後的護士有些不是
好氣的問了伯伯什麼事情??老伯伯依舊詢問著某某某是還在動手術嗎??還是回去病房啦??
這下護士更顯不耐煩的回道:旁邊牆上有佈告欄你去看一下就知道了!! 說完後就又進去了!!
於是老伯伯走到了電子佈告欄下看了看上面的名子，自言自語的碎念道沒有阿!!沒看到某某某阿!
!其實在伯伯還沒來之前，那個名子就已出在佈告欄輪著撥放很久了!!只是出現時恰巧老伯伯
都沒看到!!這次老伯伯看到了電鈴了!!只是有點按太久了些!!這下護士更不耐煩了!!門一開
老伯伯還沒開口，護士直接道上:那個某某某在裡面，還在動手術，你先去那邊等!!
這時周遭的人有些冷笑一聲，有些則是交頭接耳，感覺像是在說這老伯伯怎會這麼”盧”似的!!

就在那時那個名子出現了，一個女性的名子，我馬上叫住老伯伯，
指著佈告欄說:伯伯你說的是不是那個名子??他現在還在動手術喔!!你要不要先坐著等下看看!!
當下老伯伯確實也看到了佈告欄上名子，之後老伯伯一邊碎念著怎麼會這麼久的話語，
一邊摸著頭緩步的回到座位上去!!於是等候區又恢復到了之前那般的寂靜!!因為椅子很不舒服，
這中間也沒法真的睡的著!!所以就想說乾脆就別睡了!!直到約莫十分鐘後刺耳的廣播聲響起，
吵醒了等候區的每一位家屬，其中也包含了已經打盹的老伯伯!!

廣播:XXX的家屬請至手術房大門等候!!病患已恢復意識，準備轉回病房!!謝謝!!
只見老伯伯難掩失落的表情望著那一扇門!!不久後門開了!!推出一張病床，上頭躺著一位
虛弱的老婦人，迎接她的應該是她的兒子吧??
其實感覺的到老婦人氣力很不足，不過或許是為了讓兒子能放下心的關係??
看她還是很勉強的點點頭後從喉嚨裡發出簡單字!!隨著義工推走了老婦人離開之後，
護士也準備回去做事時，老伯伯過去叫住了她問道，怎麼某某某的手術會這麼久哩??
是不是又轉到加護病房去啦??
護士聽完後也只是簡單的跟老伯伯說了句:伯伯你再等一下好嗎??好了會叫你的!!之後就進去了!!
只見老伯伯轉過身去摸著已是白髮蒼蒼的頭，望著大門感覺很平靜的操著外省口音說了一句話!!

唉呦~~~老伴阿!!你就算要死了，至少也先跟我說句話吧!!

當然有人聽了笑了笑，也有人沒什麼感覺!!
而我心裡的想法是:手術房內的那一位婆婆，如果妳現在能聽到這句話應該會感覺很幸福吧!?
雖然沒看到老伯伯說這句話的表情，不過卻能從他的轉身後的背影，感受到他對老伴
的不捨!!卻又不願見到老伴被病魔折騰!!
相信會說出這樣的一句話，想必是攜手共度一輩子的夫妻，才會這樣的放的開!!
想想常常聽人再說:拿的起，放的下!!對老伯伯來說或許也是一種代表吧!?

刺耳的廣播又再一次響起:我的家人恢復意識了!!可以回病房了!!
接過病床的時候我無意間回頭望了老伯伯一眼，發現他已不在那麼的失落了，
只是靜靜的一個人閉著眼睛坐在行李旁邊，耐心的等候著那位婆婆的消息!!
往回病房的路上我默默的在心裡祝福婆婆能快快好起來!!
希望您別讓老伯伯一個人的等太久了!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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